与神之约
——给秀娟的情书
洞已经开启了，很大，很黑，透着冷意。
诸仙面对着我，脸上也许有慈悲，他们站在一团，凝视于我。
我俯身望向洞内，透过苍茫的幽暗我望见了凡世，芸芸众生的悲喜的喧嚣。
我抬起头，神端坐于云端。
“决定了么？”
“我要下凡。”
“你一直如此不羁。”神说。
我蔑视凡人的喧闹，我嗤笑凡人的悲喜，我对凡人的痛苦抱以讥嘲，因他们的无知而心感愉悦。
不该么？
若生于巅峰，便只需俯瞰苍穹。
该。
“那么，我便与你立一赌约罢。”
“好。”然而，此时我脸上已隐隐浮出嘲弄的神色。
“下凡之后，你将学会守护。”
“下凡之后，你将品尝孤独。”
“下凡之后，你将追逐光，然后沦入悲喜。”
我说，我无心去守护他人，不觉一个人为孤独，也绝不追逐光明，陷于平庸的俗乐。
神淡笑。
“那么，你将如何设计这一切呢？以遍布的荆棘么？以众生的异眼么？还是赐我以永恒的黑暗？”我仰而问神。
“不，你将遇到爱。”
于是我便下到凡世来。
我睁开眼，遇见喧嚣，没有看见爱；我踽然独行，遇见苍寂，没有看见爱；我遇山水日月，闻暮鼓晨钟，没有看见爱。
爱是什么呢？
于是我停步。我已寻了十几年。我停下来。
我想，既然是赌约，也没有说明期限是哪一天，神也许会以永恒欺我。但我决不能认输的。
所以我决定加入这一切。
我决定等爱来。
做一个普通的学生，尝试学习他们的生活，我花费了一些时日，渐渐融入了进去。我潜于一所学校，每天静看周遭奔忙，日升月落，有东西不落痕迹地流过。
爱的话……我玩转着手中的笔，想，
那么，看见它就杀掉好了。
我没有遇见爱。
她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，有春天降临到我肩上；她一开口，我便要醉于不知名的香酒；她注视着我，天使就在我的心脏翩翩起舞；她笑起来，我能看到星星在她身后的白日里绽放。
这是神的诡计。香酒和天使引诱着我，而白日里绽放的星星使这个世界突然暗淡。
我并没有遇到爱，只是前所未有地想要春天。
于是我向她走过去。
飞蛾的火焰。夸父的太阳。我的春天。
我向她跋涉。
这时，神在头顶发问，声音渺远悠长：
【可曾感受到孤独？】
我停下步伐，向四周张望，发现人群褪去色彩，唯有我和在尽头的她有七彩的光。
【可曾悲喜？】
我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。
【你手上为何拿着矛和盾？】
为了对付她那边未知黑暗里潜藏的野兽。
【你为何身上伤痕累累？你为何疲惫不堪还要匍匐着前行？你为何又哭又笑？】
因为我输了赌约。
“我要前行。”我说，“不管过程痛不痛苦，我能不能够抵达终点，这一切有没有价值，我要前行，我必须前行，我只能前行。”
“好，那我便罚你去追逐。”
秀娟，这就是我追逐你的原委。
PS：秀娟为情节需要虚设名字，相关人员请勿对号入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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